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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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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侄

見到霽漣回來,元蓁心中一慌:“我們沈堂主呢?”

對面的黑衣女子笑道:“你個小丫頭怎麽如此牽掛昭寒上神?看起來倒是比旁邊那位更像她的徒弟呢。”說著,霽漣揚揚下巴,指向裴望。

被點名的人上前一步:“別說那些沒用的東西,我師父呢?”

“你師父?比起關心這個,不如想一想要是你們身邊出了魔族的內鬼該怎麽辦吧。”霽漣雙手抱胸,走近三人。有沈昭寒設下的陣法阻隔著,她沒辦法再靠近一些,只能停在眾人一丈之外。

聞言,齊羽倏然擡眼,正好對上霽漣看過來的目光。

“別危言聳聽了,這裏唯一的魔族就是你。”他將元蓁護在身後,寒聲道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,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,霽漣居然放聲大笑起來,等她笑夠了才擦擦眼角流出來的淚水,嘲弄地看向齊羽,“好侄兒,你說這句話的時候,不覺得心虛嗎?”

還是被戳穿了!齊羽神色一凜,揚聲做最後的反駁;“在場可沒有一個人是你的侄子!”

可這樣蒼白無力的辯駁,已經引起了裴望和元蓁的懷疑。

“阿羽,”元蓁的聲音有些顫抖,“霽漣說得是真的嗎?你就是她的侄子霽風?”

“蓁蓁,我——”

“行了霽風,你還裝什麽?”未出口的話語被人不耐煩的打斷,霽漣接著冷哼一聲,“小丫頭,你說的沒錯,他就是本尊那個不成氣候的侄子。”

裴望瞬間拔出劍,指向齊羽。

霽漣好笑地看著陣法內三人的舉動,接著火上澆油:“說好了做我的內應,結果你卻沒出息地對雲隱宗的廢物動了情?果真一無是處,難怪成了我的手下敗將。”

“閉嘴!”齊羽爆喝一聲,揚手瞬間破除沈昭寒設下的陣法,提劍朝霽漣飛去。

魔族前任魔尊精於陣法研究,這是各大仙門都知道的事情。沈昭寒設下的這一道保護陣可以阻隔外面的人進去,卻無法攔住霽風這樣陣法高強的人出去。

眼瞧著侄子氣勢洶洶地沖過來,霽漣側身一閃,手中黑霧頓生,提臂就朝霽風攻去。

“姑侄二人不和,傳聞果然不假。”裴望擋在元蓁身前,以免她受到傷害。畢竟本該保護她的人,此刻反而成為了最大的危險。

裴望扭頭看去,只見元蓁臉上的震驚還未消散,那雙平日裏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光芒,只剩下被愛人欺騙的痛苦。

一旁的霽風和霽漣正在纏鬥,沈昭寒下落不明,元蓁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而神情恍惚。看著眼前的情況,裴望忽然覺得有些絕望。

照他和霽漣的關系,那人是不會傷害他的。可若是身後這個錯付真心的姑娘受了傷,只怕沈昭寒回來以後要興師問罪。

裴望無法,扭頭對元蓁說:“趁著他們姑侄內鬥,不如我們先行離開,以免受傷。”

元蓁含著淚點頭,最後看了一眼正在打鬥的霽風,這才決絕地轉身。可就在她轉身的剎那,裴望一個手刀砍在她的後脖頸,下一刻元蓁便昏了過去。

沒了她在旁邊,裴望便不必再束手束腳。這一路上,他本來可以有很多次機會來進行自己的計劃,只是元蓁和霽風一直繞著他和沈昭寒打轉,害得裴望損失了不少。

如果今日他能和霽漣聯手,趕走這兩個礙眼的家夥,後面的事情可就好辦多了。

他足尖輕點地面,飛至霽漣身旁,與匆忙打鬥中的她對視一眼,後者立馬會意。

親情血緣於霽漣而言,是世間最沒用的東西。哪怕眼前這個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,可殺他時,霽漣也絲毫不會手軟。

“既然你和那個丫頭如此情深,不如做一對亡命鴛鴦好了!”霽漣咬牙說出這句話,還不等霽風反應過來,立馬飛身到昏迷的元蓁身前,將她從地上拉起來,緊接著一掌拍上她的後背。

那掌心的黑霧瞬間鉆入元蓁體內,腐蝕她的五臟六腑。這是霽漣最毒的術法,那一掌中藏著劇毒,恐怕就連雲隱宗百草堂的周術都沒辦法。

“蓁蓁!”霽風被這一舉動激怒了,他口中催動法訣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繞著霽漣布下一個鬼殺陣,耀眼的光芒從他指尖飛出,瞬間開啟陣法。

霽漣躲閃不及,被鬼殺陣中的強烈氣流沖擊至胸口,不得不松開手中的元蓁來後退躲避。

就在霽風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,他被人捅了一劍。裴望的長劍吟塵自霽風的後背刺入,貫穿他的整個胸膛。

因為劍傷,霽風無法再攻擊霽漣。他不可置信地回頭,看向裴望:“你......就憑你的修為,怎麽可能......”

那劍上,淬了魔族功法,正好與他所修煉之道相克。

忽然間,裴望聽到天空中傳來聲響,那是有人禦劍急速掠空留下的氣流聲,他不會聽錯。

看這動靜,是沈昭寒回來了!他不能暴露自己,必須要做點什麽來偽裝才行。

沒有一絲猶豫,裴望瞬間抽出霽風腰間的佩劍,利落地給自己肚子上來了一下。

沈昭寒落下來時,只看到裴望小腹上插//著齊羽的劍,體力不支地半跪在地。殷紅的血濡濕裴望身上月白色衣料,像一朵慢慢綻放的鬼魅之花。

內鬥?還是齊羽倒戈?沈昭寒的眼睛快速掃過面前的場景,竟然一時得不出結論。

元蓁倒在地上,周身黑霧繚繞,看起來像是中了毒。霽漣捂著胸口站在一旁,嘴角甚至有一抹鮮血,大概是受了內傷。至於齊羽——胸口有個大窟窿正在往外汩汩冒血,看傷口周圍的術法痕跡,應該是裴望佩劍吟塵的傑作。

而她的好徒弟此刻拔出齊羽的劍,而後單膝跪地,以吟塵作為支撐。看起來身形搖晃,好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。

顧不了那麽多了,沈昭寒先上前扶住裴望,為他輸送了一股內力。

“您終於回來了,師父。”裴望啞著嗓子叫她。

“交給為師吧,”沈昭寒松開手,提劍指著齊羽,“你到底是誰,有何居心?”

一見到沈昭寒,霽漣先是氣得怒罵蒙面人是廢物,又見她這幅模樣,便忍不住嘲笑:“原來昭寒上神還不知道,你的好弟子齊羽就是我的侄子霽風呀。”

齊羽就是霽風?他潛藏在雲隱宗有什麽目的?難不成是為了和霽漣裏應外合,傳遞雲隱宗的情報?腦海中冒出太多疑問,可沈昭寒卻沒時間細想,眼下還是要讓霽漣離開才行。

“少廢話,再與本上神一戰!”她提劍飛去,要與霽漣交手。

可黑衣女子卻揚手撒下大片黑霧,瞬間消失不見,只留下一句話還回蕩在半空:“今日事成大半,昭寒上神,我們來日再會。”

“該死。”沈昭寒不得不停下,怒罵一聲。

想起來身後還有個不能動彈的前任魔尊,此人已經構不成威脅了,至少還能挖出點信息。

於是沈昭寒擡手施法,如冰般晶瑩剔透的藤條纏繞上霽風的身體,讓他五花大綁起來。

“霽風,你化名齊羽潛入雲隱宗,有什麽目的?”沈昭寒問。

因為受傷而面色蒼白的霽風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:“沒有目的,只是為了——”

他的話音一頓,目光掃過一旁昏迷的元蓁,才說出後半句:“為了好玩而已,沈堂主,魔尊當膩了,還不允許我去修仙界玩一玩?”

“鬼話連篇,”裴望虛弱的聲音傳來,“師父別信,霽漣說了,這家夥就是她的內應。”

霽風沒有反駁,只是擡眼看向沈昭寒:“沈堂主,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?”

“說,”沈昭寒的劍橫在他的脖頸前,“別耍花招,本上神不介意劍下死一個魔族的魔尊。”

“你放了我,我幫你一起幹掉霽漣,”霽風說,“我是她的侄子,知道她的弱點。更何況如你所見,我和霽漣水火不容,如今不是她死就是我亡,我沒必要騙你。”

“那我也沒必要相信你,”寒瀟離霽漣的脖子又近了一點,“這個條件對我而言沒有吸引力,相比起你說的那些,把你送給渺之間反而更有價值。”

“呵,”霽風輕笑一聲,“既然沈堂主不想和本尊做這個交易,那我也不客氣了。”

話音剛落,瞬間狂風大作,颶風卷起地上的樹葉和石沙,迷住沈昭寒的眼睛。

霽風有能耐撐著最後一口氣逃走,剛才和沈昭寒周旋,無非是想借她的手幫自己幹掉霽漣。但這買賣不成,那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。

他如今只盼著元蓁醒來以後不要生他的氣,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。

拖著裴望和元蓁兩個病人回到十裏坡以後,沈昭寒先是幫裴望止住血,再叮囑他服下周術送來的藥。緊接著又趕緊探上元蓁的脈,才發現她體內殘留有霽漣的蝶毒。

在沈昭寒的記憶中,霽漣的蝶毒天下無雙,中毒者兩個時辰之內必會五臟潰爛而死。可元蓁不一樣,她的體內只有一些不成氣候的餘毒,那傳聞中讓人聞風喪膽的蝶毒,居然被她自己的功法清除了大半。

而那神奇的功法,沈昭寒此前沒見過,卻聽說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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